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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馬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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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繡雖然是花旦,但是底子裏終究是個正常男子,打算以後生兒育女繼後香燈的,又豈能嫁給雷止雨當相公,毀了下半身的幸福呢?所以他找了師侄也就是白老板的女兒白妞幫忙,他準備潛逃。

“白妞,雖然你是女人按理是不能上臺表演的,但是你自幼在戲班長大,功夫一流,唱腔也有我一半的水準,所以你一定要幫我出去頂住場面,師叔收拾細軟就跑了。”花錦繡道。

“師叔,你要去哪裏?”白妞連聲問,雖然白妞一心想上臺,但是也關心師叔的。

“我去濟南,聽說那裏已經沒有打仗了,必要時跑跑龍套,就算是要到鄉村演戲也要去得啦,這次真是不跑不行,再不跑連祠堂都沒有了!”

這邊廂來個貍貓換太子,白妞頂替花錦繡上臺,那邊廂為找失落的珠寶而潛入戲班渾水摸魚的小美人湘紅也被逼得穿上戲服硬著頭皮上場,只不過她聰明地從武旦裏溜了,但是卻被困在閣臺上。

洛梨站在後面仔細觀察曹雲的一舉一動,見身穿軍裝超級帥氣的曹雲眼神不看向下面卻時刻盯著樓梯,忽然她站了起來,走到樓梯口截住上來送點心的夥計,示意自己的跟班拿出一個食物盒,道:“這些點心督軍不喜歡吃的,換上我帶來的。”

“是。”

洛梨站在後面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摸摸下巴,曹雲換了自己帶的點心給曹督軍,而寧北海則是埋伏在二樓的茅廁,她大概猜到是什麽回事了。於是,洛梨俯下身摸著肚子,表情痛苦對阿發說,“阿發,我肚子痛,要去茅廁,你替我頂著先!”說完便腳下生風似的瞬間溜去茅廁。

洛梨躡手躡腳推開茅廁,可惜三格都沒有人,不過她擡頭望了望木板上面,眼珠一轉,閃進最後的一格茅廁。

當夥計奉上曹督軍平日愛吃的點心時,他果然龍顏大悅,笑得那抹白須都顫了顫,“這些點心是我最愛吃的。”

曹雲見他即將把點心放進嘴巴裏,不禁心裏一喜。但是萬萬沒有想到,臨到嘴邊曹督軍卻停下手,目光貪婪地盯著戲臺上。

今日春和班上演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原本是當家花旦花錦繡扮演穆桂英,可是現在臺上穆桂英卻換了個人扮演。雷止雨一看,雙目瞪圓,他微微向後傾身,細語對副手說:“進去看看花錦繡去哪兒了?”最好不要是他猜的那樣,不然,哼!

曹督軍似乎是被戲臺上的人勾起了興趣,跟著音樂搖頭晃腦,似是沈浸在這個氣氛中。

但是曹雲卻是心裏焦急眼露急切地盯著那個被曹督軍拿在手上就是死不吃進口的點心,恨不得自己站起身來把點心餵進父親嘴裏。

就在白妞越唱越有信心之際,忽然湘紅一腳踏空掉了下來,此時臺上出現了兩個穆桂英。

“哈,有兩個穆桂英?”眾人大叫,曹督軍更是眼睛都不會轉的看著臺上,明顯十分有興趣。

“組長,在後臺沒有發現花錦繡!”副手回來稟報。

“哼,想跑,沒那麽容易,你們帶人四處搜搜,千萬不能讓他跑了。”雷止雨瞇眼厲聲道。

曹雲卻把全部心思放在那粒點心上,卻沒想到曹督軍看這個真假穆桂英看得戲癮起,直接把點心塞進跟著自己來的紅樓姑娘小賽飛嘴裏。她連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眼巴巴看著小賽飛把下了瀉藥的點心吃進肚子裏,頓時心一冷。果然,沒多久,小賽飛就捂著肚子,冷汗流下,弱弱對曹督軍說:“督軍,我肚子痛!”

“那你快去茅廁啦!”曹督軍揮揮手眼睛依舊沒有離開戲臺。

曹雲輕咬下唇心裏著急看著小賽飛奔去茅廁,寧北海就躲在裏面伺機行動,但是問題現在進去的是小賽飛,卻不是曹督軍,她生怕寧北海會暴露身份,這裏周圍都是督軍的親衛兵和稽查處的人。

雷止雨一直在看花錦繡究竟躲在哪裏,他見小賽飛匆匆忙忙跑去茅廁,忽然靈光一閃,對了,茅廁還沒有搜過,花錦繡這個賤人很有可能躲在裏面,他打算轉身走去茅廁查探一番。

曹雲餘光掃到雷止雨似有動作,於是連忙也跟著起來,喊停雷止雨,問道:“雷組長,請問茅廁在哪裏?”

“就在那邊,我帶大小姐去!”雷止雨熱心道。

曹雲微微一笑,婉拒:“不用客氣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留在這裏保護督軍吧!”

雷止雨眼看曹雲進去茅廁,於是吩咐兩個手下:“你們去保護大小姐,順便看看裏面安不安全。”

曹雲進去看見第一格廁所已經關門了,小賽飛正在裏面和瀉藥作戰鬥。她擡了擡頭,一塊木板不見了,寧北海正被人捂住嘴巴向她眨眼。

沒錯,話說洛梨進去茅廁後,寧北海耳朵靈敏地察覺出有動靜,以為是曹督軍進來,結果搬開木板才發現是一個小胖子,四目相對,頓時火光四射。寧北海剛想掏出武器來卻被洛梨用槍口指著下巴,是的,她就是一個靈活的小胖子,洪金寶乃其師傅呀!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寧北海率先出聲,為國捐軀他義無反顧。

“北京填鴨。”洛梨二話不說,直接進入正題,為了順利完成任務,她決定打進主角團內部。

寧北海一聽立馬睜大眼球,懷疑的目光盯著這個小胖子,遲疑回答:“一鴨三味還是原只上碟?”

“這麽麻煩,不如生吃!”洛梨肯定道。

“同志,你是我們的同志?”寧北海依舊很懷疑洛梨的身份,但是她又知道他們的暗號,實在很難解釋。

洛梨收起武器,抓住他的手,表情懇切地盯著他:“寧北海同志,我是綽號鬼影人的愛國者,被組織派來混入稽查處收集情報的。前日,我收到消息,知道你和曹督軍的女兒曹雲進行一項秘密行動,所以組織特意安排讓我輔助你們。還有,為了不暴露我的身份,連宋社長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你切記要保密。督軍就在外面,外面守衛森嚴,你和曹小姐的計劃,我估計很難完成,所以我們要改變計劃。”

就在洛梨話音剛落下之際,茅廁的門被人大力推開,洛梨瞧見是小賽飛跑進來,連忙爬上去木板上捂住寧北海的嘴巴不讓他發出聲響。

曹雲進來時就是見到兩人的這幅模樣,她瞬間恢覆鎮定,先是對小賽飛說:“賽姑娘,你沒事吧,可能是些點心不幹凈。”提醒寧北海,下了藥的點心被小賽飛吃了,曹督軍沒吃。

“我也不知道,大小姐,你先出去吧!”小賽飛痛苦地說道。

洛梨松開捂住寧北海嘴巴手,朝兩人作出噤聲的動作,曹雲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這個稽查處的人為何會在裏面,但是從她的動作和神態可以知道,她對他們是沒有惡意的,不然一聲槍響足以暴露寧北海。

兩人小心翼翼地爬下來,寧北海輕聲表示:“他是我們的同志之一。”

洛梨馬上把握機會忍著傻笑伸出手和曹雲握手。

“曹小姐,督軍看來不會進來的,我們唯有另謀他法。”

“沒錯,這位同志說得對,不過現在後面都是士兵和稽查隊,當務之急是如何讓寧北海脫身。”曹雲道。

洛梨眼神一亮,“我有辦法。”

曹雲走出茅廁,兩個稽查處的人就守在外面,並且鬼鬼祟祟的直把眼神往裏瞧,似乎想進去。她便說:“賽姑娘在裏面,不是太方便,你們要上茅廁的話去下面那個。”

兩人互相對視,並不回話。

洛梨摸著肚子,腳步虛浮地爬出來。

“小南子,原來你躲在茅廁裏面,怪不得到處都看不到你,組長發脾氣了。”一人說。

“我肚子痛,不知道吃錯什麽,已經在裏面蹲馬桶蹲了好久。”洛梨斷斷續續說。

“那你在裏面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花錦繡不見了,組長在找他。”

洛梨搖搖頭,“沒有,花老板身上那麽香,他一進來我就會聞到,裏面除了賽姑娘沒有其他人。”

“你們講完了嗎?講完了的話還不護送我回去。”曹雲微微擡高下頜,督軍的氣勢頓時冒出。

“是!”

洛梨走在最後面,她把手放在背後揮揮,寧北海趁機溜出茅廁,打算從雜物間的窗戶跳出去。可是,肚子剛舒服完畢,走出茅廁的小賽飛見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立刻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繼而暈倒在地。

洛梨一聽,心知脫身行動失敗了,無奈轉身跟著大喊:“啊,有亂黨!”

“亂黨在哪裏?”

“那邊,他跑去那邊!”洛梨手一指,指向另一邊,跟寧北海逃跑的路線方向完全相反。

“追,我們去抓拿亂黨。”

“哼,不是亂黨,是花錦繡而已,”雷止雨聞聲也跟著走過去,親自帶隊:“走,今天一定要把那個賤人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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